1923年12月11日,日、英、美、法、意五国军舰突然驶入广州港,打破了广州港的繁忙与平静。四日之后,美国将驶入的驱逐舰数量又增加了6艘。16日,日本驱逐舰2艘进入广州港,泊驻与港内的外国军舰数量达到了17艘。一时间,广州城上空彤云密布,战争一触即发。但是,仅仅几个月之后的1924年4月,一直停泊在广州城的外国舰船却陆续撤离,战争阴霾散去,广州城又迎来了和平。
这次外国舰船忽往忽来显得很诡异,其实背后却是广州国民政府与西方列强的第一次较量。
1923年3月1日,孙中山急败了陈炯明叛军,回到广州重建广州大元帅府。7月20日,他派外交部长伍朝枢走访日本驻粤总领事天宇英二,要求他向驻北京公使团及总税务司【我.爱.线.报.网.】英国人安格里安提议,将“关余”拨付广东政府。
这里提到的“关余”是一个历史名词。当时,中国海关收入因庚子年被抵押担保,大部分作为对西方列强的赔款和利息,而剩下的那部分就称为“关余”。这部分收入在1917年后全部交归北京政府。1919年之后,其中的13.7%划拨给当时的南方护法政府,但是在1920年3月在护法政府分裂后停付。1921年孙中山第二次护法曾争取过这笔费用,但是却被武力拒绝。当时孙势力羸弱,无力抗争,只好作罢。
几年过后,孙中山接受了苏援,实力不同往日,对这笔费用自然有所要求。9月5日,广东政府正式向驻京公使团提出了“关余”问题的照会。“以关余之处分,全属中国内政问题,飞列强之权限所能及,【我.爱.线.报.网.】各国对于关税之关余,仅还付于关税作抵之各外债而已。”“且须拨还民国九年三月以后西南应得之积存关余。”
对于孙的要求,西方列强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让步。对于当时接受了苏援的广州政府,他们有着天然的担心,担心孙中山借“关余”开路,进一步收回广州海关主权,从而使广东政府更加革命化,因此在北京公使团没有答复之下,总税务司安格里安断然拒绝了他的提议。
19日,在孙提出要“诉诸最后之手段”的警告之下,英驻粤总领事杰米逊威胁道“若如此,英国将断然实行经济封锁。”
双方的对立情绪日益激化。北京公使团决定再次武力拒绝,警告广州政府不得对中国海关有任何干涉,并要求广州政府迅速回应。
今时不同往日的孙中山却没有屈服,他的回答【我.爱.线.报.网.】十分强硬,称”关余“处理乃“完全中国内政问题,无与列强之事,本政府两星期内不作任何举动,以再待使团之解决”,但同时他也表示“并无干涉税关及迫胁收管海关行政之意”。
收到此强硬答复的公使团勃然大怒,希望以保护海关为借口,准备派兵从沙面登陆,进行武力恫吓。与此同时,香港、澳门的军队也随时准备出动。
面对此情景,孙中山知道绝不能屈服。他一面组织市民游行,抗议列强武力威胁,一面派人与杰米逊进行交涉,要求他近日军事行为进行解释。杰米逊的答复有点自找台阶下意思,“因孙中山公开声称有管理广东税关之意图而生,倘保证无此种图谋,诸国军舰当撤走”。
收到答复的广东政府自然不会不明白其用意,诉诸武力毕竟不是人人愿意看到的【我.爱.线.报.网.】。19日夜,他们立即派伍朝枢和叶恭绰向广东海关关长提交一函,声明只要“税务司保管扣除外债后之关税剩余部分”。同时,他们请日本,葡萄牙公使进行居中调停,都未能如愿。
时间一日一日地过去,北京公使团看武力吓不倒广州政府,同时也看清孙中山收回“关余”的坚决态度,于是于1924年1月4日派美国公使舒尔曼与伍朝枢举行了会议。双方同意将“关余”拨还给广东政府,但是这些款项,广东政府只能用于治水和市民福利事业。至此,事件圆满解决。
通过这次较量,孙中山认识到西方列强的不可怕,增加了击败对方的信心与决心。就如同他在“关余”问题的最终声明:如(列强)不接受广东政府之要求,则将海关接管,即便他不得不同列强各国作战,也【我.爱.线.报.网.】将用武力取得关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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