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根據省寫方式的不同,可以把省寫分爲省寫筆畫和借用筆畫兩類,借用筆畫是一種特殊的省寫。省寫筆畫按照省寫程度的不同,又可以分爲省寫點畫、省寫偏旁和省寫大部分三類。
借用筆畫按照借用方式的不同,又可以分爲借用自身筆畫、借用他字筆畫和借用邊框三類。借用自身筆畫和借用他字筆畫還可以按照借用程度的不同,再分小類。
我們知道,省寫是文字簡化的重要手段,是通過減省文字的筆畫或偏旁來實現文字簡化的一種簡化方式。除省寫外,筆畫的連寫、錢條化、平直化以及偏旁的替換等也都可以實現文字的簡化,都是文字的簡化方式。
不過從筆畫變化的角度來看,它們或屬於變形,或不屬於本文所討論的形體特點,所以本文所分的省寫一類只相當於過去所【我爱线报网】分的簡化一類的一部分。
省寫偏旁有會意字省寫其中一個意符、形聲字省寫聲符和形聲字省寫意符三種情況,我們把後一種情況排除在省寫範圍之外。因爲雖然理論上存在形聲字省掉意符只保留聲符的可能,但在實際操作中不大能夠得到證實。
本文把這種現象一律看作音近相通的假借關係,不作爲形體特點的研宄對象。按照增加筆畫多少的不同,可以把增羨分爲增羨筆畫和增羨偏旁兩類。
按照增加筆畫的異同,可以把二者再分爲增羨同形筆畫、增羨異形筆畫與增羨同形偏旁、增羨異形偏旁四小類。我們認爲,增加的筆畫和偏旁應該都是無義的。
這種無義的筆畫和偏旁就是羨符(羨筆和羨旁)。在本字上加注意符或聲符而產生的累增字,在假借字上加注意符或聲符而產生的形【我爱线报网】聲字或兩聲字,雖然也是文字形體的增繁,但增繁前後的形體本質上已經屬於異構關係,是不應該納入到形體特點的研究範圍的。
考釋這些字所採用的方法一般是構造分析法,而不是歷史比較法,也可以說明這個問題。一般人往往容易把無義的增羨當作有義的增繁,給古文字考釋造成困難;而極少有人會把有義的增繁看作無義的增羨,即便如此,對古文字考釋的影響也不大。
因此,研宄無義的增羨和有義的增繁在古文字考釋上的意義和重要性是不同的,應該分別對待。爲了區別有義的增繁,本文把無義的增繁稱爲增羨,而不使用增繁或繁化這兩個名稱。
無論是異化還是同化,歸根結蒂都是由筆畫的變化造成的,亦即唐蘭先生所說的改易。不過我們不使用改易這一名稱,而是【我爱线报网】用變形。
這是因爲上引唐先生所說的三種突然變化的文字,也都屬於改易,變化之後的字同原字之間雖然也是異體字關係,但屬於異體字當中的異構字,不能納入形體特點的研宄當中來。
不過,變形音化字仍是形體特點的研究對象,因爲音化只是變形的動因和結果,是變形的附帶產品,形體特點可以不研宄動因和結果,但變形的過程不能不研宄。
根據筆畫異動的不同,可以把變形分爲改變筆勢、延伸筆畫、收縮筆畫、断開筆畫、連接筆畫等類。這個分類是借璧上引萧毅先生筆畫異化的分類,只是更概括一些。
上述各種變形特點極少會單獨出現,往往是以組合的形式交疊作用於古文字之上,從而對古文字形體造成極大的影響,徹底改變了古文字的面貌。
學術界在討論同化、異【我爱线报网】化等現象時,往往是以筆畫和偏旁作爲基本單位的,因此一般的分類除有筆畫同化、筆畫異化小類外,還有偏旁同化、偏旁異化、構件同化、構件異化等小類。
我們知道,偏旁和構件都是由筆畫組成的,偏旁同化、偏旁異化、構件同化和構件異化等都是筆畫變化的結果,既可能是同一種形體特點不斷重複作用的結果,也可能是不同形體特點交互作用的結果。
如果是前一種情況,應該直接歸入到相應的形體特點之下。如果是後一種情況,則可以作爲兼類處理,同時歸入到作用於它之上的不同形體特點之下。
因此,本文的分類當中沒有與偏旁同化、偏旁異化、構件同化或構件異化等相當的内容。本文所說的其他類,是指不能納入上述三類形體特點之内的其他形體特點,包括改變【我爱线报网】書寫方向(包括倒書、側書)、改變相對位置、勾廓與填實等。
嚴格來說,這些形體特點中的一部分也可以歸入變形一類,例如上引蕭毅先生就把大致相當於本文所說的改變書寫方向和改變相對位置的筆畫傾斜和筆畫位移歸入到筆畫異化小類下。
不過,一方面這些形體特點跟一般的變形特點的確有些距離,另一方面我們也不想讓變形特點承擔太多的内容,所以就把其中某些形體特點歸入了其他類。
設置其他類形特點主要是爲了研宄的方便,同時也是出於邏輯嚴密性的考慮,以防再有其他我們未注意到的形體特點出現,不能歸入到上述省寫、增羨和變形三類形體特點當中。
下面按照上列的分類,分別介紹各類形體特點研究的發展情況省寫是最容易被人們注意到的一種古文字形【我爱线报网】體特點,至遲兩漢之際的學者己經掌握了這種形體特點。
許慎完成於東漢安帝建光元年(公元年)的《說文解字》,是我們現在所能見到的最早最有系統的文字學著作。
該書運用六書說的理論來分析《說文》所載蒙文的構造,所使用的術語中有“从某省”和“某省聲”,表明他對省寫特點有比較成熟的認識。
如《說文》老部:“考,老也。从老省,万聲。”又未部:“秋,禾穀熟也。从未,燫省聲。”《說文》經常引用揚雄、杜林等的說法,應該出自《倉頡訓纂》、《倉頡故》等書。例如卜部:“貞,卜問也。从卜,貝以爲贄。
一曰鼎省聲,京房所說。”從古文字來看,京房的說法顯然是正確的。再如耳部:“耿,耳箸頰也。从耳,炯省聲。杜林說:耿,光也。
从光(‘光【我爱线报网】’爲‘火’之諫:〉,聖省聲。”(據小徐本)清華竹簡《繋年》、號有人名“箓子耿”,即《集成》號大保簋銘之“录子即”,亦即商王对的兒子武庚祿父,此可證杜林的說法是有根據的。
從這兩個例子可以看出,兩漢之際的大多數小學家都己經掌握了古文字的省寫特點。
清代學者王箱著有《說文釋例》一書,該書卷三有兩借”一節,舉“齋”、“觉”、“罷”、“黎”等字,謂字形中的“二”、“儿”、“能”、“禾”等既屬上旁又屬下旁,跟一般的省形不同,屬於兩借。
這一認識十分正確,王氏大概是認識到借筆這種形體特點的第一人。年,林褸先生出版《古文字研宄簡論》。
該書把簡化分爲總體性簡化、截除性簡化、併畫性簡化、刪簡偏旁和改換偏旁等類。截除性【我爱线报网】簡化是指把原有的整個符號截取一部分成字,即本文所說的省寫大部分,併畫性簡化則相當於本文所說的借用自身筆畫,它們都是比較特殊的省寫。
年,吳振武先生在中國古文字研究會成立十周年學術研討會上提交論文《古文字中的借筆字》,經過修改後正式發表於《古文字研宄》第二十輯。
該文從單字借筆和合文借筆兩個方面細緻地探討了古文字中存在的筆畫和偏旁借用現象,第一次從理論上闡述了借筆對包括古文字考釋在内的古文字研究的影響,並運用此規律新釋出若干個未識、誤釋之字。
文末附帶指出了貨幣文字借用中錢作爲筆畫的現象,可惜沒有詳細展開。其後劉釗先生對相關問題也有討論。
年,李家浩師發表論文《戰國官印考釋(二篇)》,指出在戰國璽印文字【我爱线报网】中有這樣一種情況,當印文的筆畫跟印的邊框平行時,往往將跟邊框平行的筆畫省去(有時可以看作是借用邊框作爲筆畫)”。
這一發現十分重要,不但指出了古文字借筆的一個新的類型,也爲璽印文字的考釋指明了一個新的方向。
年,蕭毅先生又進一步指出竹簡文字中也存在借用竹簡邊緣作爲筆畫的現象。由此可見,省寫筆畫是學者早已充分認識的一種形體特點,而借用筆畫則是近幾十年才在理論上明確認識到的一種形體特點。
最早對變形特點進行理論概括的是唐蘭先生。在《古文字學導論》中,他把變形稱爲改易,把它與簡化、繁化並列,看作古文字演變的三大趨勢之一。
但是唐先生對變形特點並沒有進行深入的研宄。後世學者則把改易一分爲二,即同化與異化,這一【我爱线报网】做法被學術界普遍採用。
湯餘惠先生年發表的論文《略論戰國文字形體研宄中的幾個問題》,在“形體的分合”、“字形的説誤”兩部分中總結出一些具體的變形特點,如“離析”、“合書”、“改變筆勢”、“苟簡急就”、“形近誤書”等。
其中改變筆勢就是本文所說的改變筆勢,離析相當於本文所說的斷開筆畫,合書與苟簡急就中有個別現象相當於本文所說的連接筆畫。
此文的貢獻是總結出改變筆勢與斷開筆畫兩大類變形特點,不足之處在於沒能把連接筆畫單獨列爲一類。
張桂光先生同年發表的論文《古文字中的形體誰變》(寫於年,是其碩士學位論文),把古文字的形體説變分爲八類,其中第四類因割裂圖畫式結構造成的説變”。
第五類“因一個字内相鄰部件的筆畫【我爱线报网】相交形成與別的偏旁相似的形象造成的誰變”,大致相當於本文所說的斷開筆畫與連接筆畫。
張先生把連接筆畫單獨列爲一個大類,在認識上又進了一步。何琳儀先生《戰國文字通論》與蕭毅先生《楚簡文字研究》二書對變形特點做了較細的分類,詳上文。
前者除有與本文所說的斷開筆畫、連接筆畫相當的分割筆畫、連接筆畫兩類外,另有貫穿筆畫、延伸筆畫與收縮筆畫三類,是變形特點分類的又一大進步,不足之處在於貫穿筆畫一類是比較特殊的延伸筆畫,應該合併到延伸筆畫當中去。
後者在前者的基礎上,把筆畫異化分爲筆畫斷開、筆畫粘連、筆畫收縮、筆畫延伸、筆畫變曲、筆畫平直、筆畫位移和筆畫傾斜八小類。
前四類相當於本文所說的斷開筆畫、連接筆畫、收縮【我爱线报网】筆畫和延伸筆畫,彌補了何琳儀先生分類的不足,但是筆畫變曲、筆畫平直、筆畫位移、筆畫傾斜等分類的概括性略顯不夠。
我們認爲前二者可以概括爲改變筆勢一類,後二者本文則歸入了其他類中的改變相對位置和改變書寫方向兩小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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