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饥荒，夫君和妹妹将我分而食之。
后来，夫君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我，和腹中已成型的胎儿，找他们索命来了。
1
我再次见到季麟，是在一片血泊里。
他将我生了下来。
不对，是我们。
我，和我上一世里腹中已成型的孩儿。
那年临城闹饥荒，易子而食很是常见。
可我们家只有三口人，我、季麟，还有我自小便带着长大的妹妹沈慕灵，并无那易人资本。
自然，便是有，我也不会答应的。
毕竟，我们一直相依为命。
一连吃了三个月野菜和草根，妹妹饿得面黄肌瘦。
她很想很想吃肉，季麟便把我杀了。
他剖开我的肚膛，将已经足月的孩儿虔诚抱出。
孩儿的心肝脾肺被熬了汤，四肢上的肉则被季麟刮了下来，就着我早上刚挖回来的野菜炒了盘菜。
而后，他又宠溺着招呼妹妹道：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灵儿吃肉了，这肉可嫩着。」
是啊，一口浊气也不曾吸到的我的孩儿，可不正是最嫩的时候么。
妹妹闻声向季麟走去，她环着季麟的腰，将脸紧贴于他身后道：「姐夫最疼我了。」
以前她最喜从前面抱着我，撒娇着唤我姐姐。
她也说过我最疼她。
少时父母走得早，是我沿街乞讨才将小我四岁的她养大。
而今日之前，我竟不知她同季麟已暗通了款曲，甚至计划着吃我。
我肉身虽死，灵魂却飘于空中，同我的孩儿一起，站在石桌前，看着他们将我们一点一点分食干净。
我又怒又悲，灵魂颤抖得厉害。
彼时孩儿便坐在我肩头，许是察觉到我情绪的波动，他俯下身环住了我的脖颈，奶声奶气道：「娘亲，我要复仇。」
莫看这奶团子小，执拗起来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入轮回。
鬼差无奈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只得许了我们重返与季麟相交的时空。
因着季麟和妹妹将我们食入腹中，我们若要还阳，还须得借助他们的肚子才行。
最终，我与孩儿稍一商议，择定了季麟的肚子。
2
于阴间走过一遭，我重回季麟肚子，已是身死六年后。
六年过去，季麟已交了好运，成了当今沂清郡主的驸马。
而我那亲爱的妹妹，则被沂清郡主的哥哥弘亲王看了上，成了他最为爱宠的妾室。
季麟身怀有孕，一度在京城掀起了骇浪。
初时季麟是不想要孩子的，也对，又有几个男人愿意生孩子呢。
然在驸马府，掌有话语权的，却是沂清郡主。
彼时沂清郡主同季麟成婚已有三年，却迟迟未有身孕，季麟若能生育出他们的孩子，她自是乐意无痛当娘亲的。
是以，她将孕期的季麟照顾得极为妥帖，生怕他磕到碰到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为我和孩儿的降生保驾护了航，也渐渐安抚了季麟抗拒的心。
在季麟腹中，我甚至能感受到，他也在开始期待着我和孩儿的到来。
那便，拭目以待吧。
3
我与孩儿降生当日，东方红光乍现，是为大祥之兆。
皇帝知此大喜，着人重赏了季麟——
整个大魏唯一诞下儿女的男子。
那日，恩泽加身的季麟，撑着虚弱的身体，一手一个将已被嬷嬷洗净的我和孩儿拥进怀里，喜极而泣道：「我的孩儿——」
身旁我的孩儿嘿嘿一笑，「在呢，爹爹。」
闻言，季麟面色大变，他惊疑看着冲他咧嘴笑的孩儿，「你、你会说话？」
「是呀，爹爹——」
孩儿仍是笑，只是这笑似乎渐渐安定了季麟的心，令他面上重现了喜色。
「也是，我能生产这本就是异象，你们会说话倒也正常。感谢上天，将你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们送给了我。」
季麟发表了一通感言，末了又转头看向他另一手的我：「那你呢，可会叫爹爹？」
他自不会是我爹爹，可我仍冲他甜甜一笑：「爹爹——」
死亡并不可怕，亦非终点。
我从不想直接杀了季麟和沈慕灵，这一世的仇，当于这一世报才对。
我要让季麟以我们为荣，要让他视我们如命。最后再在他将一切倾注于我和孩儿身上时，将他片片凌迟。
我要的，是诛心。
正如，他当初对我那般。
4
季麟和郡主商议后，将我取名舒华，将孩儿取名景祺。
他们待我二人如珠如宝，恨不得将人间好物悉数捧与我。
季麟则父凭子贵，连升数阶，成了太子老师。
其实季麟文采斐然，当年我便是折服于他的诗文之下，带着小妹入住了他漏雨的家。
我无甚嫁妆，唯有一双巧手。
而我便是用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这一双手，全力支持季麟寒窗苦读，不问家事。
可我的常年劳碌，反倒为他和沈慕灵的苟合行了方便……
忆及过往，我恨得几欲将乳牙咬碎。
带着这份滔天的恨，我和孩儿终也长到了五岁。
这一年，沈慕灵随弘亲王回了京。
4
弘亲王封地原在西江，此行为贺其母灵王妃的生辰而来。
季麟和沈慕灵各自安生了五年，再见面却有如天雷勾动地火，急不可耐于后花园拥在了一处。
沈慕灵说：「表哥，我好想你。」
为攀高枝，二人眼下只以表兄妹相称。
然只一声「表哥」，已道尽了她五年的相思。
季麟揉着沈慕灵的肩胛，喃声与了她回应：「灵儿，我的好灵儿——」
他们互诉情思时，我和孩儿便轻手轻脚于一旁观赏。
只可惜这出戏未能唱太久，照顾我们的两个嬷嬷已一路呼喊着，气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喘吁吁追了过来，
闻得呼喊声渐近，季麟和沈慕灵即刻弹了开。
两人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摆，一转头正好对上了我和孩儿笑嘻嘻的目光。
「华儿、祺儿，你们怎的在这里？」
季麟声音有些短促，他二人面上亦都有着被抓奸的精彩。
若我和孩儿是寻常的五岁小儿，他们必然是不怕的。
可我们，是出生便会说话的天才儿童，是整个大魏的福星。
我嘿嘿一笑：「爹爹将姑姑抱得好紧哦——」
孩儿啧啧了两声：「一样是兄妹重逢，怎的娘亲和舅父不这般亲近？应该让他们学学才成。」
「祺儿！怎么说话呢！」
季麟急忙上前捂住孩儿的嘴巴，一手攀住我的肩头，蹲下身平视着我们道：「华儿、祺儿，刚刚看到的一切，对谁都不能说，知道吗！」
他刚嘱咐完，两个嬷嬷也才赶了至：「小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姐少爷在这里呀，叫奴两个好找。」
「是呀，看爹爹和姑姑——叙旧呢。」
我话锋一转，季麟和沈慕灵也才彻底松了口气。
可我，自不会轻易便放过他们去——
5
被我和孩儿撞破奸情后，季麟心下有鬼，家宴过后便拿了两只泥人儿来寻我们。
他问我们：「华儿、祺儿喜欢姑姑么？姑姑很喜欢你们哦。这泥人儿便是姑姑送与你们的——」
孩儿接过泥人即刻便扔在了地上，还踩了两脚。
「祺儿你做什么！」
季麟一把拉过孩儿，第一次冷了神色。
而我则在他嘴巴一张一合间，把泥人塞进了他嘴里，「姑姑送的烂东西，爹爹要喜欢，就给爹爹好了。」
「呸呸呸……」
季麟忙不迭将泥人从嘴里捞出，待清理了口中的异物后，他又是严肃教育我们道：「不能这么没礼貌，灵儿姑姑是长辈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你们是我生养的，和灵儿一样都是我最亲的家人，一家人应该团结不是？」
我眨巴着眼睛问他：「那娘亲呢？」
「华儿、祺儿也不想娘亲不开心对不对？那今儿在后花园所看到的光景，你们可不可以答应爹爹，不告诉娘亲？」
「我们自是爱爹爹的，可真正惹娘亲伤心的，不是你同姑姑那越轨的行径么？爹爹啊，我们虽小，却也不傻。」
季麟目色沉沉在我和孩儿之间流转，末了还是放弃了辩驳，只是打出了亲情牌道：「爹爹怀胎十月才艰难诞下你们，你们的娘亲却只需坐享其成。华儿、祺儿，你们应该站在爹爹这边才是。」
「可娘亲也是这世间独一份！」
我有些被恶心到了，孩儿则接着我的话道：「要我们不告诉娘亲也可以，爹爹把姑姑杀了给我们助助兴呗。」
闻言季麟身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形猛地一顿，几不可置信看着孩儿：「祺儿！你、你说什么？」
孩儿嘴边的笑意越发放大，好似从地狱游荡至他跟前的小鬼。
「爹爹这般惊讶，好似从未杀过人哦？其实呀，杀人很简单的。你可以假装爱她，从身后环住她的时候，再一刀扎向她的心脏。」
正如，他曾经杀我那般。
可杀沈慕灵，他舍不得。
我和孩儿给了季麟三天期限，要他把沈慕灵带到他庄外的小院，当着我们的面杀了她。
季麟连连摇头，「你们还只是孩童，怎能见得了血污！」
「爹爹要我们在皇帝跟前卖弄时，也当我们是小孩了？」
自我和孩儿出生起，皇帝便极喜我们，时常将我们招至跟前，引导着说些吉利话。
在大魏，季麟可是父凭子贵的典型代表。
季麟顿时语塞，他自是知晓我和孩儿的能力的，话到嘴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边也只能化为苍白的一句：「可那毕竟是你们的姑姑！」
「五年不见的姑姑？一回来便要和娘亲抢爹爹的姑姑？抱歉了爹爹，我们只要她的命。杀了她，你依然是我们最亲最爱的爹爹。」
话到最后，我给季麟画了个饼。
一个不计前嫌的大饼。
我其实看得出来，季麟虽是烂人，可他爱沈慕灵却有几分真。
而报复的第一层，我要他亲手剜了最爱的人。
6
三日后，季麟如期将我们带往了庄外小院。
公主和弘亲王这些日皆伴在他们生母左右共叙天伦，对季麟行踪并无多问。
沈慕灵早已在小院候着了，许是闻得马蹄声响，她轻提裙摆带着满面笑容奔了出来。
只是视线在对上小小的我们后，她嘴角的笑瞬间僵了住，有些尴尬道：「华儿、祺儿也在呢？」
「是呀姑姑。」
我和孩儿冲她甜甜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一笑，似是忘了那日后花园之景。
入院后，季麟屏退了一众下人，未有言语便一个转身将短匕扎入了沈慕灵的胸膛。
而在那个当下，沈慕灵嘴角幸福的笑意还来不及敛去。
或许，季麟所能给沈慕灵最后的温柔，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毙命。
「表、表哥……」
沈慕灵低头看了一眼被鲜血浸透的前襟，又抬眸不可置信地盯着季麟，「为、为什么？」
「对不起。」
虽隔了些距离，可我能看得清季麟脸上挂了两行清泪，眸色极尽痛苦。
瞧瞧，他多爱她。
季麟不给沈慕灵反应的机会，拔出短匕首又接连扎了两刀。
他啊，舍不得让沈慕灵痛苦太久。
瞧瞧，这可歌可泣的爱情。
最终，沈慕灵的身体瘫软在一声声「表哥」里，周遭归于了一片静寂。
季麟痛苦跌坐在地上，不顾我和孩儿在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旁，失声痛哭了起来。
而当年他杀我时，却尚能哼着小调，噙着笑。
眼下看他如此，我并无感到多少痛快，有的只是满腔的怒火。
我轻拍了拍手，便有我的两个随侍入了内。
我示意他们拖走沈慕灵，而后同季麟道：「姑姑的尸体，便由我为爹爹代为处理吧。」
季麟木然点了点头，视线追随着那两个随侍而去，目光却不敢落在沈慕灵还发着颤的身体上。
我并未让随侍将沈慕灵拖到乱葬岗，而是带往了我在京郊赁下的另一处别院。
沈慕灵尚吊着一口气，美艳的面庞时下因痛苦而扭曲。
我让随侍将沈慕灵手脚绑了住，而后遣退了他们，拿出短匕划破我的手掌，将血滴在艾叶之上，又将混了血的艾叶敷在沈慕灵的伤处。
重活一世，我和孩儿的血皆有疗伤之效果，要保住濒死的沈慕灵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并不难。
按压沈慕灵伤处时，我并无留力，怎么让沈慕灵更疼就怎么来。
我满意地看着沈慕灵痛苦的神情，俯在她耳边道：「灵儿，被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
「华儿，我是你姑姑……」
沈慕灵额际冒出豆大的汗珠，却也离了生命危险，得以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往外蹦。
「姑姑……」
我嗤笑了声，「灵儿，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此番重生非是结合父精母血，而是我唤醒了季麟体内属于我的组织，哪怕只有一点，我也能重聚精魄。
是以，我如今生就和小时无异。
倒是孩儿，则是像季麟多些，除了眉眼隐约有些像我。
季麟从未见过我小时的模样，沈慕灵却是被我带大的。哪怕她已无了对我五岁的印象，细想之后要认出我却也不难。
「你是、你是……」
从沈慕灵惊惧的眸色里，我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已知她应是认出了我来，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是季麟将我杀死烹食，我自是只能借助他肚子重塑肉身了。哦，不对，借你的也可以。我亲爱的妹妹，你也有份吃我啊——不过谁叫捅向我的第一刀来自季麟呢？我自是要更加偏爱他的。」
我毫无避忌向沈慕灵交代了一切，自然，我再无让她重见天日之可能。
她的往后余生，都将带着对季麟的爱恨，带着因我而起的恐惧，在这间简陋的屋内，在无尽的痛苦中炙烤，焚烧。
我摇头啧声叹息道：「我以为季麟多爱你呢，为求自保，他刀扎得比谁都狠。不过灵儿你放心，姐姐啊，会为你报仇的。我一定要叫季麟，生不如死。」
「不要！不要！姐姐，人性在生死关头本就经不住考验的。当年易子而食非是稀事，我和姐夫也只是想活下去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而已。如今也一样，姐夫既是杀了我才能活命，我不怪他，我不怪他的。姐姐，你也放过姐夫吧……」
沈慕灵哭得梨花带雨，却如何都浇不灭我心头滔天的怨怒。
可在当时，我们尚未到山穷水尽之步。
至少，我们还有野菜。
且他们食用我时，一脸的享受，连我的骨髓也吸得嘬嘬作响。
这叫我，如何不恨？
7
我着两哑奴「照顾」沈慕灵后，便坐上马车晃悠着小腿回了郡主府。
季麟已早我一步带孩儿回了府，只是听说他面色青白，甫一入家门便晕了过去。
我和孩儿去看他时，郡主便守在他身旁，正细细描摹着他的眉眼。
其实季麟生就玉质金相，年过三十之后更是平添了几分英朗。
也难怪，郡主那般爱他。
自郡主身上，我好似看到了曾经的我自己——
那个爱挖野菜的沈语淮。
8
我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向郡主走近，拉了拉她的衣摆，仰头看她道：「娘亲，我有话同你说。」
「怎么了华儿——」
郡主捏了捏我的脸蛋，微俯下身子将脸凑近我，满眼的慈爱。
我看了一眼季麟，目测他短时间无法醒来后，抬手屏退了两个丫环，启齿道：「其实我，是季麟的原配妻。十一年前临城闹饥荒，季麟连同我妹妹将我杀死烹食。」
「他之所以能生产，是因为他将我们食入腹中，我们须借他肚子重生。至于他产下龙凤胎……因为祺儿，是我上一世未能出生的孩儿。」
我和孩儿手拉在一处，将信任完全给了郡主。
其实若我们躲在暗处，亦全然可将季麟玩疯。
可这五年里，郡主待我们是极好的。
她是个好娘亲，亦是个良善之人，我何忍再见她困于季麟爱她的幻境里？
向郡主坦白真相是临时起意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可我并不后悔。
况且我知道，此一城我不会输。
没有一个深爱夫君的女子能够接受得了背叛的，不论郡主，亦或是我。
「……华儿、祺儿，你们同娘亲开玩笑不是？」
郡主视线在我和孩儿身上来回扫视，许久后方喃声开口。
可自她绝望又痛苦的眼眸里，我知她已信了我之言论。
毕竟我和孩儿于他们眼里，非是寻常的五岁孩童。
「沈慕灵是我曾经的妹妹，她和季麟之间早已暗通了款曲。此番沈慕灵回京，同季麟私会被我抓了正着。我答应季麟，若他手刃沈慕灵，我和祺儿便不声张此事，他便果真舍弃了沈慕灵。季麟他，没有心的。」
郡主握住我肩胛的手发着颤，末了一字一顿问我：「那沈慕灵呢？季麟真将她杀了？」
我轻呵了声，「他朝沈慕灵胸口捅了三刀，只是沈慕灵被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我救活了。想死，倒也没那么容易。」
郡主问我：「我可以去看看她么？」
而我自是欣然应下。
9
其实我并未打算如何凌虐沈慕灵，只将她囚禁了住。
不是禁于院内，而是囚于榻上。
我命哑奴束了她的手脚和脑袋，除了眼睛嘴巴，再不许她动弹。
我要让她，清醒地数着牛头马面脚步的逼近，要她日日煎熬，形同废人一般活着。
关押沈慕灵的房门甫一被推开，冲天的臭气便扑鼻而来。
十数个时辰过去，她已撒在了榻上。
郡主掩鼻走近，于她眸底刻满了清晰的恨意。
「真该叫我王兄看看你如今的模样，哦不对，或许你更在乎的是季麟。」
郡主向是好脾气，可她也有皇家独有的威严，冷冷一语便让沈慕灵的脖颈肉眼可见瑟缩了一下。
沈慕灵唇角微张，视线在我身上转了一圈后还是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放弃了辩驳，只是告饶道：「我一时失了心智迷惑表哥，请郡主赐贱妾速死，也求郡主饶了表哥这次。」
郡主冷哼了一声，「是表哥还是姐夫，可要说清楚了。」
「姐姐你……」
沈慕灵再一次将视线落在我身上，似是没想到我这么快便向郡主交了底，也时隔十一年再次唤了我「姐姐」。
可很快，她话锋一转向郡主告道：「郡主既知她和祺儿是怨灵投胎，应即刻请道士做法驱邪才是，以免日后他们为害大魏！」
「呸！你和季麟才是那天杀的奸夫淫妇！她可是你姐姐啊！她彼时可是怀着八月身孕啊！你们、你们何其残忍！他们纵是怨灵，你们也是病灶！何须请道士做法，倒不如将你二人千刀万剐，以解她二人心头之恨！」
郡主声音一句高过一句，面上尽是为我们打抱不平的怒容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
末了，她转头问我：「你可想好怎个报仇法了么？我一定放手让你去做的。」
「郡主认为呢？」
我反问郡主，郡主冷笑了一声，幽幽道：「奸夫淫妇，合该浸猪笼。」
可我，并不想将季麟过早送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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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麟醒来时，我和郡主皆守在他榻前。
郡主原是想同季麟直接摊牌的，可我和孩儿拦下了她来。
杀他哪里够，我要的是诛心。
对上季麟的视线，郡主强压下怒火，温柔朝他笑笑。
「夫君可算是醒了，身子感觉如何？」
季麟则下意识看我，我冲他浅笑着点头，他这才长舒了口气，握住了郡主的手道：「好多了，还要劳郡主不辞辛劳守着我——」
若无我的提前告知，郡主该是要和季麟相拥做一处的吧。
可她时下面色做不得好，仅同季麟微微一笑，旋即便将手抽了出来，「夫君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不知，在夫君昏迷之时，灵儿也失踪了，可叫我王兄好找。」
「是么，许是出去散散心了吧。」
季麟答得漫不经心，亦无甚所谓。
可我仰头看他时，却见他眸底情绪翻涌，最后平静覆盖了所有。
我看到了他对沈慕灵的情意，也看清了他的自私自利。
此后于无人处，他将我和孩儿拥入怀中，同我们保证道：「以后我们和你娘亲，一家四口好好过日子。」
可他，怎么可能还有好日子？
10
季麟虽官至翰林院大学士，太子却是我和孩儿的好友。
莫看太子只是个六岁小儿，他待我和孩儿却甚是仗义。
我们前脚跟他说完不喜爹爹，后脚他就闹出一堆幺蛾子，整得季麟被罢了官职。
沈慕灵「消失」刚两个月，于季麟头上的，便只有「郡马爷」这顶空头衔了。
而自我和郡主摊牌起，她便再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不愿与季麟同房。
然她并未将窗户纸捅破，只推说前往别院避暑，给了我和孩儿布局之时间。
季麟被罢官当日，携我和孩儿一同前往别院共聚天伦。
郡主这大腿，他断断不可能放的。
可郡主在听闻他被罢官后，并无一言宽慰，而是幽幽道：「夫君啊，我此前怎的没发现你这般无用？」
「……郡主，我……」
季麟不意郡主会说出此番言语，一时被哽了住，找不到言语为自己辩解。
「你什么？和离吧。
紧接着，郡主又抛下了一声惊雷，在季麟头顶炸了开。
「郡主，你我夫妻多年，又生育了一双儿女，怎能轻言和离！」
「是啊，你我夫妻八载，我实不知你爱我的钱权，亦或是只爱我一人？」
季麟并未有片刻犹豫，脱口而出道：「我自然只爱你一人！便是你只是市井乞儿，我待你的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心亦是不变的！」
可曾经的市井乞儿，是我。
「那沈慕灵算什么？季麟，那日你和她在后花园相拥，嬷嬷什么都告诉我了。」
郡主只将嬷嬷推了出来，而我和孩儿则仍是季麟那双「乖巧的儿女」。
我们央郡主饶恕「爹爹」这次，在她面前哭得声泪俱下，佯装想维护这个支离破碎的家。
可到底，季麟还是被郡主一纸和离书扔出了府。
11
季麟离府时，身上只着一件单衣，更是分文未带。
已是腊月天气，他冻得发抖，双唇不住打着颤。
一夕之间他又回到了临城时的境况，只是他身边再无了我和沈慕灵，独身一人，惨惨戚戚。
啊，也不对，他还有一双「孝顺的儿女」。
我和孩儿追出府与他送行，我予了他一件大氅，孩儿则赠了他一百两纹银。
季麟蹲下身子将我和孩儿拥入怀中，动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容着叹息道：「爹爹如今，只有你们了。」
而此，正是我和孩儿所求。
我要剥夺走他身上的一切，要让他抓住我和孩儿这一救生浮木，再反手将他推向万劫不复。
「爹爹你放心离开吧，就在京郊找一处院子赁下，我和祺儿得空便会去看你的。」
我又一次给季麟画了大饼，转头却又着人将银两和大氅抢了回来。
毕竟这纹银，只是我和孩儿上演亲情戏码的道具，可不能真真叫季麟收益了去。
12
三日后，我和孩儿寻见季麟时，他已混迹于乞丐堆里，浑身脏乱臭，更是被废了一条腿。
而那条腿，自是孩儿吩咐人下的手笔。
仅三日不见，季麟鬓角已生出了几缕白发，双眸也散了神采。
我走至他身旁蹲下，轻唤了声「爹爹」，而后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你怎的如此模样！」
「华儿……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是爹爹无用，临别时你和祺儿赠我的银两，都被山匪抢走了，他们更是废了爹爹一条腿。」
季麟喟然长叹，我斜眼看去，孩儿嘴角的笑则可以咧到天上去。
收回视线后，我拭了拭双颊的泪水，佯装真诚同季麟道：「爹爹走，我带你回家——」
我在城郊赁下一院落，并请了名医为季麟医腿。
只是孩儿派出的手下不负所托，季麟那条腿是再难好全了。
依大夫所言，季麟须于榻上静养三月不得下地。
如此，便需侍奉之人。
我刚转头欲同孩儿商议，他亦正看向了我。
二人视线甫一对上，我便瞧出了他腹中坏水不住往外溢。
「你不会想让沈慕灵照顾季麟吧？她若提前将我们的身份告知，便不好玩了。」
「无妨，交给我处理。」
孩儿拍着胸脯向我保证，而他向来不会教我失望的。
可我没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想到，孩儿竟会疯批到那般田地……
13
我再去看季麟时，孩儿已安排了四个女婢入了小院。
而中有一人，被火烧毁了面颊，已辨不清容颜。
我本正为她叹息着，可在迎面遇到时，她眼底即刻盈满的惊惧于我而言是那般熟悉。
她张了张口，可却只能发出小兽般的呜咽声，无法完整说一个字。
孩儿满意走到我身边，拉了拉我的小手道：「喏，我做得不错吧？」
「嗯……」
我微微点头，却不免唏嘘。
眼前之人，我可以确定，她便是沈慕灵无疑。
我的孩儿，可真真是自地狱来的小鬼。
可这便是她的报应，不是么。
「我不过是拔了她的舌头，烫坏了她的嗓子，再顺便毁了她的容颜而已。不过我问过她意见的，她宁愿如此，亦不愿再被缚于床榻上了。哇你不知道，她泡了三十次澡才除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去了身上的臭味。」
总之，一切属于沈慕灵的痕迹，皆被孩儿抹了去。
得亏小时家贫，沈慕灵并不会读书习字，那双手倒被留了下来，做个端屎倒尿的活计也还可以。
沈慕灵眸里虽盛满了对我的畏惧，却不敢再有所动作开罪于我，只敛眉低着眼，乖顺听从我和孩儿的吩咐。
她想是知道，只有这样她才能再见情郎。
可见着了，又有什么用呢？
14
我和孩儿将四个女婢领至季麟跟前，他坐于太师椅上打量着她们，视线即刻便被沈慕灵吸引了住。
「华儿，怎的连此女也找来了？」
于他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沈慕灵将头垂得更低了，肩胛颤得厉害，我则轻叹了声：「瞧着她可怜，收容于院里赏口饭吃。爹爹如不喜欢，便莫要教她近前便是。」
孩儿则接着我道：「是呀爹爹，她不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过是个哑女，不会打搅到爹爹的。」
闻言季麟这才面色稍霁，他微一摆手道：「那便留在外院洒扫吧。」
可这沈慕灵贼心不死，逮着机会便想靠近季麟。
季麟想吃家乡的五花卷，厨娘正犯愁时，沈慕灵主动请缨，并殷切端至了季麟跟前。
可季麟看都不看，随手将五花卷砸在了她脸上。
季麟重新走路时摇摆得厉害，沈慕灵则即刻扔下手上的苕帚便要扶他，可他不待她靠近，一拐棍便重重敲在了她背上。
沈慕灵为婢以来，季麟对她说过最多的话约莫是一个「滚」字。
可她看向季麟的目光仍旧缱绻，她不恨他。
若有恨的话，她也只会恨我和孩儿。
可季麟到底是容不下她，他无法忍受次次偶遇，沈慕灵皆用那种眼神看他。
他觉着恶心。
是以，季麟将沈慕灵眼睛挖了。
挖眼那日我未在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当场，可听抓住沈慕灵肩膀的两个女婢说，挖眼时沈慕灵歇斯底里发出了小兽般的嘶吼，她将手也不住挥舞着。
那一刻，她该是迫切想同季麟说明一切的吧。
可惜季麟操刀的手并没有颤抖，一如彼时他剥我皮时那般利索。
我不知被黑暗席卷的当下，沈慕灵可有过一丝对季麟的恨。
可无论爱恨与否，此一世我再未能得知。
失了双目的沈慕灵生活再不能自理，我又将她绑回了榻上，仍是差那俩哑奴好生「照顾」她。
再无什么比活在暗无天日的绝望里还痛苦的事情了。
我的好妹妹啊，长长久久地活下去吧。
15
季麟被赶出郡主府后，我和孩儿将他奉养得极好，丝毫不差于他尚是郡马时。
渐渐的，季麟又找到了为官时的傲气。
或者是，他从未丧失过。
上赶着结交季麟之人仍旧很多，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过去是官宦，而今他的堂中客则皆是些为富不仁的乡绅。
他再不需要我和孩儿金钱上的资助，那些乡绅自会养得他流油。
因为他有一双很是孝顺，又深得圣恩的儿女。
季麟愈发依赖我和孩儿，每每我们前去看他，他那发自内心的喜意做不得假。
更有一次，我和他一同逛街，打斜里冲出了一匹脱缰的马，直直向我奔来。
季麟没有片刻犹豫便将我护在怀里，将背留给了马蹄。
那一脚，踢断了他两条肋骨。
我佯装担忧，可季麟却强撑着将我带回了别院才倒下。
昏迷前，他揉着我的发，慈爱道：「华儿莫哭，你和祺儿一贯懂事，并不需要爹爹操心什么。其实啊，爹爹很爱你们，只是找不到机会表达。爹爹不疼的，爹爹很开心能保护你。」
我信季麟救我是出于下意识的父爱，毕竟我是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他「生养」的孩子，又为他挣足了面子。
于这世上，除了他自己，除了我和孩儿，他还能爱谁呢？
他再无人可爱。
16
季麟的三十三岁生辰，乡绅富户们决定为他风光操办。
他们说，这是季麟被免官后的第一个生辰，自不能随意了去。
除此外，他们还想借机巴结我和孩儿。
而也是那天，官军冲了许多为富不仁的乡绅的家。
有强买强卖的，有强抢民女的，也有草菅人命的……
而他们无一不在巴结季麟之列，甚至于他们的罪证，都是央季麟相帮时提供完整的。
在场众人，包括季麟在内都傻了眼。
他连忙从主位走出，来到我和孩儿身边，压低了声音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他们都是我的至交好友，你们怎能不分青红皂白将人带走！」
「爹爹莫要演戏了，罪证不都是爹爹给了我们的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
孩儿声音不大，却足够令在场的乡绅们听个清楚。
我补充道：「爹爹此番可是代罪立功了，赶明儿我奏请圣上，定能使得圣上龙颜大悦的！」
我已将爱国基调定下，叫季麟反驳不能。
一众官军在场，他总不能背弃皇上，选择和那群有罪之人站边。
是以，他讪笑道：「为人臣子，自是要为君分担的。这些社稷的毒虫，我自是见一个抓一个。」
啧啧，我这才刚挖好坑，他便急着往里跳。
我笑着同季麟道：「待我将他们送官，便带爹爹去见一个人。」
「何人？」
「自是爹爹心爱之人。」
季麟以为我要为他和郡主牵线搭桥，而我，却将他领至了沈慕灵榻前——
17
哑奴已有三日未为沈慕灵清洗过身子，狭小逼仄的房间里臭气熏天。
饶是我事先准备了面纱，亦掩不住无孔不入的臭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气。
季麟更是在房门推开的那一刻，扶着门框干呕了起来。
我拉着他的衣襟，将他往床边拽，「爹爹，这便是我要带你看的人啦——」
「看这盲妇作甚。」
季麟掩着鼻子，匆匆往沈慕灵处瞥了一眼便要往外走。
而榻上的沈慕灵在听到季麟的声音后，即刻挣扎了起来，麻绳在她手腕、脚踝皆磨脱了层皮。
我探着脑袋看了眼沈慕灵脸，那上面挂满了抗拒和泪水。
也是，没有哪个女子愿意以此形象出现在心上人面前。
可我啊，乐意为沈慕灵发声——
「爹爹认不得了吗，她是灵儿姑姑呀。」
「灵儿？！你说她是灵儿？灵儿不是被我杀了么！」
季麟声音即刻变得急促，一时之间我也分不清那是喜悦，还是想再杀沈慕灵一次的迫切。
我轻轻叹了口气，佯装不忍道：「次日姑姑尚有一丝鼻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息，我到底是不忍弃尸，便将她囚禁在了此间。可她为了重见你，忍痛拔了舌头毁了容。可惜，你连让她多看看你都不肯，生生将她眼睛剜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是灵儿！」
季麟似疯了般连连否认，我却指了指沈慕灵的腰际道：「姑姑腰际有一颗黄豆大小的胎记，爹爹如不信便去看看。我好似隐约听说，姑姑是哑娘时几次想靠近你，却根本没有能近到你身前的机会。如此，爹爹怎能发现得了。」
可季麟不知嫌臭，亦或是不忍面对，到底是未上前，可却认下了沈慕灵的身份。
他只是无奈同我道：「华儿想说什么？我已依你们的意思将她杀了，如今我心下，断断只有你们娘亲的，她纵使是沈慕灵又如何？」
「可她没死，且因爹爹成了这般模样。爹爹啊，娘亲既已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同你和离，我也不好再多做阻拦，你如今，带她离开吧，我和祺儿只有祝你们百年好合。」
「啊对了，我们也不想娘亲闹心，日后我们便同爹爹断绝关系了。你和姑姑定能生育出很多子女的，应也不差我们两个。」
我和孩儿一唱一和，一步步将季麟逼至了绝路。
「华儿、祺儿，你们不是说，要帮爹爹向皇帝进言的么？」
果不其然，一双有着「大魏福星」之称的子女，和一个已毁了全部的残废之人，精明如季麟，知道该作何选择。
「娘亲如何容得你带着姑姑再入仕呀，要我说，爹爹就带着姑姑远走高飞吧。」
「你们此前说过的，若我手刃了灵儿，你们便还认我这个爹爹。」
孩儿啧声叹息，佯装无奈道：「可姑姑，到底是没死呀。」
「那我，便再杀她一次。」
季麟终于抬脚向沈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慕灵迈近，从袖中抽出短匕猛的扎向沈慕灵的心口。
这一次，更狠更果决，也扎了更多刀。
季麟面上溅满了鲜血和排泄物，可却笑得自在。
他问我们：「华儿、祺儿，可原谅爹爹了？」
反手，我们就将他送往了官府。
18
依大魏律法，杀人者当处以极刑。
自然，我不会为季麟求情。
这是这候刑期，被我拉长了十年。
而我自将他下监后，便再未前去探视过他。
只除在入狱当日，我和孩儿当着那群乡绅的面，同季麟脱离了关系，撤了他的靠山。
此举，无异于将他脱得白白扔进蛇窟。
身死不过头点地，单一个极刑哪里够。
这十年里，他和那些乡绅富户关做一处，几是日日被当作肉板子。
孩儿倒是去看过他几次，次次回来便要同我说季麟又多了哪些伤处。
经年过去，他的四肢已被折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断了数次。
每逢阴雨天气，他便疼得蜷着身子缩在角落，纵是有虫鼠自他身上爬过，他亦无力去拂开。
十年牢狱生涯，于他而言却是日日在热锅上翻炒，熬煎。
19
季麟赴刑场前，我终去看他。
可他甫一见着我却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语、语淮……」
是了，十年未见，我已长成了沈语淮的模样，脱去了华儿的稚气。
我笑吟吟向他走近，「是我，我带着孩儿来找你了。你，可欢喜么？」
「孩儿？」
季麟以背贴墙，惨白的面上对我甚是防备，视线却不由自主找寻我口中孩儿的身影来。
孩儿不知何时已来到了我身边，与我一同笑吟吟看着季麟道：「爹爹以为你为何能生产，我和娘亲是借你的肚子重生啊——」
「你和你娘亲？」
季麟喃声琢磨着孩儿的话，末了又转向了我道：「你是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华儿？！」
忽的，季麟像疯了般，又是哭来又是笑，「是啊，你是华儿……哈哈哈，你是华儿……你怎么会是华儿……」
我敛了笑，平静地看着他道：「季麟，明日鬼差会接你下地狱的。」
「那时候大家都一样饿疯了，我没有负你，我没有负你的！你该重入轮回，投个好人家，不该来找我……」
季麟连连摇首，颇有些语无伦次。
可我啊，也算投了好人家了不是么。
郡主待我和孩儿极是好的，虽已知晓我们的身份，却仍以娘亲自居，给了我们所有的爱。
此一世，我的世界不再只有季麟和孩儿，亦不再只有满腔的仇恨。
我用六年复仇，更用十年重拾自己，活出了自我。
如今的我，是京城第一贵女，也是大魏唯一的女官。
至于今日，则是送季麟最后一程的故人。
其实经年过去，我我爱线报网每日持续更新海量各大内部创业教程对他的恨也早已淡却。
可种因得果，合该给他个结局了。
一个死局。
20
季麟被处斩当天，东方红光乍现。
时隔十六年的红光乍现。
皇帝问我做何解，可是错杀了好人。
我立于城墙之上看着拍手称快的百姓，缓缓道：「祸害被除，是为祥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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