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撰文／唐有讼，新浪微博知名法律博主
昨天，《人民法院报》发布了一条微博，引发了网友的热议。新闻标题是《一男子因出售VPN被判刑》。▽
这条微博，转发量超过5万，评论数5千，点赞数3千。这应该是《人民法院报》自开设微账号以来，最受关注的一条博文。
如此受关注，是因为这则消息又引起了争论。而这个新闻事件，涉及一个罪名：
提供侵入、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程序、工具罪。
《刑法修正案（七）》第9条增订的《刑法》第285条第3款的规定：犯提供非法侵入或者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罪的，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单处罚金；情节特别严重的，处3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这个罪名，我其实并不熟悉。毕竟我读书【我爱线报网】的那会，电脑并不像今天这么普及，那时候也从来没有见过有一种手机可以直接上网。
所以，那个年代提供侵入、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程序、工具，不像后来监管这么严格。
很多人看到这个微博以后，又开始了各种抨击。我估计《人民法院报》的后台留言，应该会是海量的。就像有一次，我的微博后台一样：
网友们说：翻也犯罪，真是醉了！
但是冷静分析法律规定，其实可以得出一个基本结论：
用VPN不犯罪。实施了不当行为，情节严重的才构成犯罪。
情节严重，可理解为提供了大量专门用于侵入、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的程序、工具的；
出售专门用于侵入、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的程序、工具数额大的；
由于其提供的专门用于侵入、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的【我爱线报网】程序、工具被大量使用造成严重危害等。
所以自己通过正规的渠道购买的账号放心用就可以了，别被微博上的人带着节奏跑。
用VPN，无非是为了上境外网站。
常规意义上的境外网站有两种：
一种是外文的，没有一定文化水平看不懂，所以这种网站，不用限制，基本上都可以正常访问。
外文网站，不掌握外语的人基本看不懂，而能看懂境外英文网站的人，大部分都是文化素养较高的人，能分辨是非对错，能分清哪个是八卦哪个是谣言。
对这部分人，管控其实是虚的。
另外一种网站是是针对中国人开放的中文网站。字体绝大部分是简体字，明显是针对大陆、内地网民的。
但这样的网站，他们的目的和意图很明确。宣传手段也并不高明，套路无非是：
凡是我们坚持的他们就反【我爱线报网】对；
凡是我们反对的他们就坚持；
凡是我们做的事情他们都说错；
凡事我们说东的他们非要说西；
凡是我们做的事情，这也不行、那也不对。
总之在那些人的眼里，我们干啥都是错！
每次浏览这样的内容，让我不禁想起南宋词人陆游同志写下的《钗头凤》：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这类网站承载的信息，就是法律语境下的违法和不良信息，也是监管最主要的对象。
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这是马克思主义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法律作为社会意识的存在，在这个视角下，并不是一个例外。
所以，随着社会群体知识水平的、文化水平、生活水准的不断提高，法律也处在动态的变化调整之中。许多问题的解决，都需要时间和耐心。
但是，近年来，【我爱线报网】互联网的舆论逐渐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比如，蔡英文当选台湾地区“领导人”的那一年，由于蔡英文不坚持“九二共识”，大陆网友群众激愤。
一些年轻网友在网络贴吧中聚集起来，集体翻越了高山大河，跑去蔡英文的推特上留言。几乎是在一夜间，蔡英文的推特账号几近瘫痪。
网络上把这个行动称为：帝吧出征。而且喊了一句响亮的口号：帝吧出征、寸草不生。
于是，我们惊讶的发现，尽管一再管控，但是年轻的一代，在新技术面前的敏感，超出一般人的想象，尤其是在用VPN方面，简直不能更666。
帝吧出征，让蔡英文的推特关掉评论、删除帖子；帝吧出征，让瑞典辱华电视台，瞬间被淹没。
所以：自由，从来都是有条件的，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就像卢梭在【我爱线报网】《社会契约论》第一章的题旨中开篇写道：人生而是自由的，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只是西方国家、境外媒体，在针对我们进行舆论轰炸的时候，从来就不是建设性的提议，而更多的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批评。
换一种说法，是对我们这个国家、这些人们、以及我们正在推进的波澜壮阔的奋斗，进行信息核武器般的打击。
可是放眼四周，有能力抵抗这种信息打击的人，数量显然还不够多。
就像李白讲的：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行路难！
所以，我们要管。
可是管着管着，我们突然发现，不让随便上外网，事实上却成了我国法律中最具有国际主义精神的一条。
这个法律条文的初心，为了限制违法和不良信息流入境内。
可是当这部法律真正起作用的时候，我们却突然发现【我爱线报网】，这个法律保护的有时候恰恰是身在境外的他们。
否则14亿人，其中随便弄个7、8亿人集合起来，集体在推特上围攻另外一个国家、地区的干部，会被人说我们素质低、爱欺负人。会吓到人的！
绝大多数法律都是有制度周期的。
除了当年刘邦的“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这一条，两千年来没有多大的变化外，大部分法律制度，都是历史进程中的一朵小浪花。
比如：历史上的投机倒把罪，1979—1997，来去匆匆。
禁止自建VPN账号牟利这个法律条文，终究也跳不出这个规律。
不是从来就有，也不会永远存在。这是历史、时间和实践的伟大辩证法。
但是现行法律既然规定了，现行刑法既然是有效的，那就要执行，而令行禁止，有法必依，本身就是法治精神【我爱线报网】。
在这样的制度框架中，这个案子的法官对被告人依法适用缓刑。定罪了，却并不投入大牢，这一个小动作，体现的恰恰是司法的温度。
相信，随着公众文化水平的进一步提高、分辨能力的进一步增强，这个法律条文，最终会成为法治进程中的一份档案材料。
但是现在，仍要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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